亚洲av无码av日韩av网站,玩弄少妇高潮抽搐在线观看,天天躁日日躁白天躁晚上躁,亚洲av无码潮喷在线观看,无码国内精品久久人妻

做一個擺渡人 ——TOPYS 專訪田中央聯合建筑師事務所主持建筑師黃聲遠

撰文/ 桃紅小閃電@TOPYS  lesca丹@TOPYS
錄音整理/lesca丹@TOPYS
采訪地點/田中央聯合建筑師事務所
部分提問來自TOPYS MindWalk同行團友


說起建筑師,算是少有普遍被大眾認可的 “自帶光環(huán)”的職業(yè)。

通常他們的作品體量巨大和復雜程度因樓而異,當大樓拔地而起,藍天白云的倒影伴著反光飄過建筑外立面的時候,成就感這種東西油然而生——不過總有人并不在乎這樣的成功學,他更關注自然和建筑、建筑和生活。

image © 田中央聯合建筑師事務所/主持建筑師 黃聲遠

黃聲遠, 1986年畢業(yè)于東海大學建筑系,1991年獲得耶魯大學建筑學碩士學位。曾于洛杉磯 Eric O.Moss建筑師事務所任項目協理,隨后并與北卡羅萊納州立大學建筑系任助理教授,現為田中央建筑學校 / 黃聲遠建筑師事務所主持人。 


終究還是在自己的土地上做事情比較有感覺

TOPYS:之前您在美國做事,以您的能力,知名度,完全可以留在美國或者其他更發(fā)達現代化的地區(qū)發(fā)展,為什么偏偏鎖定在宜蘭?

為什么是宜蘭。從我的角度出發(fā),是自然而然就到了這里——每次念的學校都是看起來小小的,不是分布在主要的大都市,生活的地點也是如此。

我的父母都是1949年來到臺灣,通常這一代的人對于臺灣政局沒有太多安全感,后來形成一種奇怪的流行——移民。我的父母在1989年的時候移民,通常像我們這樣外省第二代的小孩,家長都是不希望我們回來臺灣的。

但是我的父母都很開明,譬如臺灣在戒嚴時期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規(guī)定,不準跳舞什么的,我還是照做不誤,所以基本上我要做什么,他們不太反對。不過我自己也是一點點驚訝,我要回來臺灣這件事他們也沒有什么意見。

其實大家隱隱約約有感受到,終究還是在自己的土地上做事情比較有感覺。

你們說的在國外發(fā)展,美國是一個很制度化的地方,人與人的關系已經被界定,這其實是很難過的,他們也覺得理所當然。我去Eric Owen Moss的時候其實才6個人,而那個年代美國對于外來接受度還是蠻高的,我也常常跟那些大佬們聊天,他們會當我是學生?;蛟S為是外國人的關系,對我比較放松,沒有特別提防我。

那個時候美國最重要的建筑獎叫PA award,其實就是他們幾個人去分的。事實上我們東方人想事情會考慮太多細節(jié),軸線的端點是什么,要想半天,對他們來講就把它拿過來接在一起成一個循環(huán)就好了,反過來我們覺得輕松的事情,他也會覺得很有趣。運氣不錯的是,在專業(yè)上我一直是被重用的,所以也覺得蠻愉快的。


TOPYS:大家會覺得很奇怪,一個在國外學有所成的建筑師,為什么會回來承接這種可能不是很有特色和代表性的項目?

黃:并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樣子,在田中央的年輕人都是這樣的。在當時戒嚴時期的臺灣,信息非常有限,但我都可以擁有這樣的想法,你就可以理解,現在的年輕人更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他們自己的選擇。

大陸非常非常多的人對我都有這種疑問,我很困惑為什么會有這種疑問,甚至有時候會擔心被這樣的疑問影響,因為我壓根沒有往那個方向想,其實就是過日子,你能夠處理的就是身邊的事和身邊的人。

大部分時間我主要跟年輕人在一起玩,這種態(tài)勢是可以一直存在的,每個人長大之后都有負擔,但在這種狀態(tài)之下還可以玩,這點很重要。所以田中央比較象是一個俱樂部,他們不只在做田中央的事,各自都還有做各自的事情,有的在經營民宿,有的在弄出版,有人在蓋他自己的房子。

臺灣現在非常多年輕的小孩子想要當農夫,那我就可以跟政府去幫他們找好地,解決住的問題,他們就可以來,幫忙協助一些正在轉型的農業(yè)。

其實并沒有大家想象中那么多真正的計劃,能夠做什么就做什么,說實在的,我自己能做的事情非常非常有限,我現在的任務都比較象是把田中央的人員串一串,有點像資源整合。


TOPYS:你理想的城市是什么樣的?

:大家都在想我是在往哪個方向走,我想的東西從來都非常的一致,就是一個沒有誰說了算的城市,每個人自己去奮斗出來的城市,我們正在做的就是這個事情。

你如果仔細看是非常明顯的,我們一大群人在這邊一點共識都沒有,我是不喜歡有共識,在一起是知道大家都挺你,他們也有自己的自由,不過自由當然有很明顯的前提就是要平等,至少是有點正義和平等的,聽起來會有點高調,但這是真實的,我基本上所有的努力是沖著這個目標來的。

你想,我1963年出生,臺灣島1987年解除戒嚴,也就是說我到大學畢業(yè)臺灣都還在戒嚴,那是可怕的統治,不讓這種毒殘留就是我們奮斗的目標,所以它其實沒有具體的樣貌,想盡辦法避免有某人說了算的老大出現,就是不喜歡那種感覺而已。


沒有想太多的田中央

TOPYS:現在有一種說法是說中國大陸變成了全球建筑設計師的試驗田,建了很多很奇怪的建筑,這種現象臺灣有沒有出現過?

黃:有,這個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如果你對身邊的事物有一個很準確的感覺,其實那就是千千萬萬人的感覺,大多數人都是跟我們一樣的,是什么原因導致一個外國建筑師可以在這片凈土上隨便弄,還不是我們自己搞出來的,條件跟制度慢慢累積,用這樣的方式,至少能擺脫內部的俗套,本來大家很不喜歡規(guī)規(guī)矩矩的束縛感,可是尋找解脫的過程,變得有點極端。

說實在也是因為媒體的傳播,那些奇奇怪怪的設計稿也沒多少,不太影響我們的正常生活,他沒有那么重要,不看它就好了。對我來講,我身邊的才重要,在我身邊的東西我會去影響他們。

因為如果是一個民主的政體,我旁邊的人將來會是權力的中心,隨著時間的發(fā)展,這一批年輕人他們質量夠好的話臺灣的未來就會比較好,那個時候你說的這個事情就解決了,因為他們都不喜歡,可是現在急著想辦法去解決這種現狀我覺得太高估它了,它也沒什么了不起,我大部分的想法其實就是回到身邊這幾個人而已。


TOPYS:我們在經過津梅棧道的時候,在那邊拍了很多照片,大家玩得很開心,大陸是沒有一座水泥橋能讓老人小孩停留在旁邊玩耍的,橋下還有秋千,這種感受非常好,我們很感動。

黃:這才是我們真正要做的事!我們本來就是希望有老人小孩一起玩,誰都喜歡看看水,看看植物,我們做到的事情也就是重現你小時候會做的事。

這個事情想清楚就沒有那么難,我們在做事的人也沒有想太多,就是很當下的條件,那架大橋我們也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是那座橋大車開過去,小孩子的腳踏車會被閃到旁邊,這就存在一個明顯的危機,所以我們當時就想修一個小孩子的橋,想了很多辦法,想過竹筏、電梯,后來想最不會壞掉就是現在這個方法,這個方法也沒有人做過。

image © 田中央聯合建筑師事務所/津梅棧道


還有一點,在河里你沒有看到樹,是因為臺灣正在實行的河川法令和建筑法令都是三十年前頒布的,三十年前的人的想法就是水來了要讓它趕快走,但這是很笨的想法,水全部沖到下游去,下游的住戶怎么辦,應該是要慢慢的hold住,然后一點點的消掉,以前的法令就不管這些,到現在也沒有改?,F在能看到的那些樹是我們偷偷種的,河川局看到這樣對下游的水也很有幫助,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image © 田中央聯合建筑師事務所/photo by Min-Jia-Chen /津梅棧道


像你說的橋下面掛秋千,只要確保水不會被擋到就沒有關系,其實也不會被擋到,在這里生活久了我們就知道什么才是真的,有一些是礙于制度,順著它走不對,抱怨也沒用,比較好的就是大家都扛一點責任,我們自己建,建的過程都很公開,都有好好的記錄,所以建了也沒事。

我們也沒有特別去設計什么,就在現場碰到什么就用什么,這里面有很多細節(jié)。我們真正有想過的事就是橋的設計要有多寬,現在的寬度是跟附近的老人家討論的,他們說不能太寬,太寬就會有人坐在那邊喝酒,別人就不敢走。所以讓橋盡量無法聚集一堆人,臺灣人就是這樣,雖然在那邊喝酒也不會怎么樣,但大家還是會有點怕,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就讓橋窄一點,然后燈暗暗的,在宜蘭燈打亮一點就會有人在那邊盤踞,因為宜蘭到了晚上到處就是黑的,要是有一盞燈大家就會聚集在那邊,這點跟其他地方相反,有光的地方反而應該是會避免有人涂鴉什么的。


沒有做過的人生功課就要好好去做它,重復的算了

TOPYS:會有很多人愿意去大陸發(fā)展嗎?

黃:我相信現在的年輕人心理都是有這個準備的,不是會不會的問題,這是一個共同市場,所以我覺得無法避免。我很愿意支持那些想要去大陸的學生,問題是你叫我自己做選擇的時候我就懶得考慮這件事了,在宜蘭可以過得很舒服的日子我干嘛要去弄那些事情。
我還是不會因為一件事可以做就去做,不然我就不會坐在這邊跟大家聊天了,一定是有這個那個會要開,那我就是不喜歡這樣。


TOPYS:是不是因為你已經很清楚你想要過哪一種生活?

黃:是,可是像我這樣的人很多,我的朋友大部分都是這樣的人,舉例來講這次臺灣選舉,一選完,我會接到很多電話,希望我推薦個首長,包括我自己都會被甄選要不要當政務官,有人會問我有地方請他去當局長,要不要去,我只能跟他講說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去。
為什么,理由也非常簡單。就是我們的爸爸媽媽已經老了,人生這么重要的課題要攻克,去當首長應該是四十歲的人士不是五十歲的人士,因為我們去太簡單了,我們根本就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五十歲的人干什么呢,倒是可以去當副市長,因為你可以去培養(yǎng)四十歲的人,等到你五十歲的時候我們的父母都七八十歲了,他們都要走了,對我們來講,假設宜蘭這個事情再做一次,那是重復的一次,可是我面對父母衰老死亡,是我之前沒有面對過的。這個選擇就非常清楚了,沒有做過的人生功課就要好好去做它,重復的算了。

至于說我不去做現在在做的這些事,那這里的人就會過得比較不好,怎么會有這種事,根本不會。每個人都可以把事情做好,第一個是不會有人想把事情做壞,他都是一下不小心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但這些事情我們是可以靠外面幫助去避免的,就是再厲害的人他都會做錯事,所以我覺得還好。絕對不會因為那里非要你不可,沒有這種事。

你說我們做這種事情有沒有計劃其實是有,可是不是那種計劃,我有很多空閑的時間,可是這種空閑時間是我非常堅持要的,我也沒有在那邊虛度人生,我隨時都有在做事,比方說我光是去看醫(yī)生,就會發(fā)現旁邊的停車位的安排、老人怎么過,如果我肚子疼這附近有沒有讓拉肚子的人吃東西的地方。很認真的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其實就是我角色里面非常重要的工作。所以說我有在工作但好像也沒有在工作這樣子。

image © 田中央聯合建筑師事務所/宜蘭社福館

TOPYS:事務所團隊組織和招聘這塊是怎么計劃的?

黃:很多就是申請來的,最近遇到的困擾就是大陸的同學都有送資料過來可是辦的簽證只能有十五天,我們制度上的經驗值是第一次來一定要超過兩個月,因為我們做事很慢,兩個月在事務所里遇到的事情多多少少會讓我覺得他不會想錯事情,有的人在短時間里剛剛好風調雨順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他就真的就會以為我們每天就是游泳,打籃球之類的,而且學生的假期只有兩個月,所以一開始就設定待不到兩個月就不行。

通常這種還是緣分的關系,我們每年會在學校里面評圖,發(fā)現有些學生以他們的個性在學校里面是不容易被理解的,這種人你跟他多聊天會發(fā)現他其實很有潛力,就叫他來。有的時候會因為這個機緣,碰到一些特別的人;我們能做的貢獻也就這個,其實我對中國大陸能做的貢獻也差不多就只是這個。

我自己培養(yǎng)的學生如果他想去大的事務所我可以幫他打個電話,想去大陸我也會送他去,有點象是擺渡人的感覺,就是把這些年輕人接過來接過去,因為路還是他們在走,不是我在走,我們這個擺渡人比只是在劃船的還要多做點事情,我還得控制水質水量,上游不能沖水下來,在政治衛(wèi)生安全上我都得管,我們就像這個地方的小土地公這樣子,因為沒有人管,我們忙也就是在忙這種事情上面。

image © 田中央聯合建筑師事務所/工作中的田中央團隊


你真的愛這片土地才適合陪著它幾十年

TOPYS:田中央是否也能被認為說是政府職能的一部分?

黃:因為政府是我們(民眾)的,宜蘭的政府非常好,完全開放,我們確實是政府的一部分,政府也是我們的一部分,這些官員其實跟我們都很熟,當我們的東西沒有按時交出去也會嫌我們很慢,可是他們也知道我們能幫他們非常多,因為我們的錢很有限,政府的人力也非常有限,所以其實是融為一體的。

我們總共才46萬人,所以你可以知道這些人不管是老師,學生還是政府的公務員,大家生活上經常會碰面,都熟,所以大家不會誤以為某個時刻自己很有權力。我比較幸運的是在我們這個俱樂部里,這些孩子的能力都非常好,即便是在學校里受到打壓的那一部分,他們充滿了野心,如果這樣的條件還不做一點有利于社會上的事情,他們也沒有道理會聽我說話。

我們在宜蘭做的規(guī)劃最主要的就是把城市切開,就是盡量讓每個城都不超過十萬人,不超過十萬人的生活質量非常好。

你們有沒有發(fā)現一個很好玩的事情,即便是在這里,都不象是在鄉(xiāng)下的感覺,我們這里就象是市中心,走個五分鐘就可以見到鎮(zhèn)長,再走個五分鐘就可以去聽歌劇,但這個樣子也是要小心,我們世代居住在這里的人可以跟這片土地有很好的互動,可是有很多人是把它當房地產,這個部分比較是個問題,那些所謂激進的田園保護組織都還是把我們當盟友,宜蘭的田真正重要的是要種對人,而不是一定要種哪種植物,你真的愛這片土地才適合陪著它幾十年,所以那些就算過去擁有這塊土地的人,他要賣掉地去臺北那就去吧,我們最近在做一個很奇怪的改革,就是選了一個當年激進革命的小農來當農業(yè)處長,我覺得這是很對的。


TOPYS:宜蘭人喜歡這些東西嗎?

黃:一半,喜歡的人比較多,可是也有人不喜歡,民眾到底喜不喜歡,確實是很難講,通常在全面開放之前都是罵聲不斷的,因為有部分人想要霸占資源拿去做別的,所以一開始你會看到一大堆負面新聞,很有意思的一點是臺灣的報紙下標題跟撰寫內文的記者是兩個人,你看內文都講得很清楚,可是標題都是有立場的,什么才是真實的,就是人們一進去開始使用的時候,你看他的笑容,就知道他喜歡的程度??墒窃诳旖ê玫臅r候,都會一直被罵,因為看起來很怪,不知道是什么,我們的東西看起來有點莫名其妙的原因,其實是因為我想要證明事情不是一定非得是那個樣子,可是我也沒有覺得我們自己做成這個樣子最好,我只是覺得可以不一定是你說的那樣,畢竟我們要用它的時候一定不是一部游覽車開到它面前,先從看它的外觀開始,我們真實生活是要做很多事情,買菜,理發(fā)等等,而它要扮演的是在這個過程當中你覺得剛剛好、日常生活中還有一個跳脫的機會的角色,就絕大多數你進入田中央的房子,你都會感覺失去了時間,你會暫時忘掉現在是幾點幾分,因為都很好玩,跟你在平常運用的空間的經驗是不一樣。

image ©田中央聯合建筑師事務所/photo by Min-Jia-Chen/冬山河閘門地景公廁

image © 田中央聯合建筑師事務所/丟丟噹森林


TOPYS:對于項目的承接與否如何選擇的?

黃:選是一直都在選,有的時候也覺得不是很公平,我畢竟還是頭兒,有可能不小心做的一個決策,二三十年后回頭看,可能分歧點就在這個地方??墒且驗槲覀儧]打算一直非這樣存在不可,所以它怎么變化,我也沒有想那么多,當下很快樂就好。


TOPYS:政府如何驗收你的工程?如何愿意付你錢?

黃:剛開始國民黨是中央集權,錢都是在中央政府,通常地方政府要做一個計劃,說清楚需要用錢來做什么事,中央政府同意就會撥錢給你,中央政府的學者都是很好的學者,而且跟藍綠無關,錢進到縣政府之后還是要公開評選,通常評選我們失敗率很低的原因是這些都是沒有人要做的事,就是以公司來看,這些是不曉得怎么樣去執(zhí)行的,項目太小或者是時間拖太長,他們沒辦法做,可是對我們來說沒差,反正我們就在這邊過日子,所以時間拖長沒有關系。那政府為什么會忍受這么長時間?我也不知道,大多數公務員都不愿意這樣做,總是想急著把手邊的工作做完,可問題就出在這,認真想這件事情,我們存在的目的難道就是為了把一個個事情做完嗎?我們不斷地把事情做完換下一個事情,這樣怎么會有趣?我通常都很希望方案如果能夠不做完最好就一直不做完,你把事情做掉了之后你還得另外再去找事情做,因為人還活著。

我后來發(fā)現,把事情想清楚是我常常在做的事情,我并不是完全沒有規(guī)劃,但是這個規(guī)劃不是后來報告書上那堆數據,那是拿去跟別人溝通用的。為了防止政府把地賣給財團,我就做了一個大棚子卡在那邊,報告書上寫說是為了做農特產市集什么的,但其實我真正的用意是要占地,不能給他說這是社會性公益,還是要告訴他一個功能,大多數政府所安排的項目都是有固定的使用功能,老實講那些有固定使用功能的東西都不用我們做,因為資本運作的關系他們本來就會去做。那我們就去做那些資本運作不會去做東西,所以就會出現你們所看到的。我會去想計劃,想要達到的目標也不是真正清楚的目標,而是要不斷地聽別人的聲音,仔細想,不要被俗套的框框框住,事情不一定是非那樣做不可的。


TOPYS:如果有政府愿意讓你慢慢做出好的東西,而且也能夠維持基本生活,這樣就非常好。

黃:對,這個是可能的,我已經證明了這樣的模式可行,二十年前我們剛開始做的時候任何人都覺得我們會死,但是我們最后還是做到了,我前三年每年都才拿了一萬八千元臺幣,我的欲望換算成數值很小,但是實際上還是蠻大的,因為我們做的是整個宜蘭。


TOPYS:你會有接商務項目嗎?

黃:會,像云門舞集正在搭建的排練場就是我們幫他做的,我們用在宜蘭一樣的做事方式去做這樣的項目,云門剛開始找我們是想用三個月的時間做好,他們以前是鐵皮屋臨時搭建的非法建筑,所以照他們的邏輯上講真的有可能,但是現在這個項目做到快七年,不是說我們會磨這三個月到六年的時間差,這一定是業(yè)主的決策,建筑師只能夠提供建議,一般很多合約堆起來才能做這么久,但是要花時間才能做出好的作品,有機會你們可以去看,我們的細部做的真的不錯,業(yè)主也知道要做出好東西是要花時間的,理論上我也可以很快就做完,然后拿錢走人,而且政府的人經常會在我們這邊走來走去,我們在做什么他都知道,所以騙不了別人。我們真的就是一點一點做,東西很慢,可是每一步都有在把歷史往前推,我們已經做了二十年,做出來的東西真的不多,如果用錢來算更不多,可是我認為我們在改寫歷史,在大家都懷疑可不可能的時候,我們都不斷在突破。


TOPYS:你在跟政府提案的時候,也會提到生態(tài)文明,建立一個有機城市這樣的概念嗎?

黃:會,但不會把它當做目標來說,我們辦公室的訓練都是這樣,去簡報的時候絕對不能說我們覺得哪個比較好,講我們都不行,要講那件事情本身,比如宜蘭哪個區(qū)塊要是有個那樣的東西多好,宜蘭需要這個,這樣,沒有我們自己,idea必須是業(yè)主他自己說出來,需要花時間在這件事情上,比較關鍵的一點,臺灣跟大陸很不一樣,但也是促成我們做事情的關鍵是我們政府的領導人是民眾選出來的,官員如果用得很不對,我們是有辦法把他換掉的,或者至少是把他搬到其他位置,因為我完全沒有權利,所以我去做任何建議的時候是不會被抹黑的,政府不聽就不聽,可是它通常都會聽,因為我們說得事情實在太對了。

image © 田中央聯合建筑師事務所/photo-by-Min-Jia-Chen/羅東文化工場

image © 田中央聯合建筑師事務所/photo-by-Min-Jia-Chen/櫻花陵園入口橋


TOPYS:有機會的話,會把你的作品或者想法帶去大陸做嗎?

黃:我猜我不會,我自己可能不會,但是不代表田中央不會,我不會反對他們去做,這些孩子只要喜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好,因為你要做得比別人好才值得你去這樣做,不然應該讓當地人去做,除了這個工程以外,它本身是社會建構,像我們從外面飛進來去做的,就算你有心也很困難。


TOPYS:你到過中國大陸,對中國大陸的社會建構有什么看法?

黃:大陸現在正在越變越好,這是一定的,比起很多年前現在一定是各方面都有完善,大陸比較明顯可以變好的地方,我認為第一個是大陸各個地方地理氣候位置不同,所關心的事情應該不一樣,可是現在有點太一樣了,連每個地方建筑系的學生研究的課題都一樣,這是非常奇怪,那么大一個國家,怎么多樣性這么少,這件事情我覺得才是可惜的。


TOPYS:最近有什么新的計劃?

黃:最近我們要出書,有一本很好玩的書叫《田中央故事集》,臺灣繁體會出一本,日本那邊也幫我們出一本,我非常喜歡中國大陸出版的質量跟效率,可以很輕松的丟幾張照片過去,書就出出來了而且還挺好看,但是這樣就不好玩了,出書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這里面的所有人回頭去想一想,真正的關鍵是什么,有些東西你對它第一時間是某種定義,可能再猶豫幾分鐘或者兩三天,就會發(fā)現不是這樣,我覺得這個東西對這些人的成長比較有幫助,所以我不想要急著出。這本書我沒有參與,是所有的寫手去訪問曾經在田中央工作過的人,他們每個人講的事情我并不完全知道,里面有關我講的東西這十幾二十年來都沒變,我自己的態(tài)度,說法完全都沒變,還蠻頑固的。


編后記:

我常覺得,建筑師是肩負一定社會責任的——甚至,是不小的社會責任。
視覺所能看到的公共建筑都是我們生活的一部分,和我們的生活有密切的聯系。
然而,大多數的城市建筑真就成了高冷的城市擺設。
宜蘭是臺灣小小的一隅,純樸自然默默無聞。
對廣袤的自然大地而言,遇到熱愛它,理解它和欣賞它的建筑師實屬緣分,
建筑本缺乏溫度,黃聲遠帶給我們的感受卻是飽含溫度的體驗。
只是因為,他真的愛這片土地。



————————————————————————————————————————

 #MindWalk對話臺灣#

2015年1月底,TOPYS MindWalk主題旅行臺灣站迎來第二次“跨越”。這次為期7天的主題旅行繼續(xù)圍繞文創(chuàng)產業(yè)進行,拜訪了田中央建筑事務所、臺灣奧美、誠品生活、好樣VVG、學學文創(chuàng)、仙草影像等機構,并與它們的創(chuàng)始人或負責人進行了深度座談交流。 #MindWalk對話臺灣#正是這些交流的整理與分享,將在TOPYS網站及微博微信平臺陸續(xù)發(fā)布。

再一次,讓我們站在最頂端,對話臺灣,看見臺灣。

部分圖片及內容來自MindWalk臺灣行團友貢獻,在此一并感謝,并期待再見^^



你可能對這些感興趣
    D&AD今年的全場大獎,是用excel做的丨創(chuàng)意白皮書
    廣告和藝術之間的界限正在變得模糊。
    by 毛毛.G
    5 評論
    55 贊
    13 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