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天國的階梯」?
若干年前,在臺灣做過一次環(huán)島旅行。從臺北出發(fā),一路南下。經(jīng)過花蓮時,被山海之間壯闊秀美的公路風景迷花了眼,一時間再不想趕路,甚至生出就在這中央山脈環(huán)抱的天涯一隅,吹著太平洋的風,了卻余生的沖動。終于決定逗留數(shù)日,隨便租了一輛電動車,拿著簡陋的紙質地圖就上了路。
至今已全然忘記路名,但那個傍晚,迎著夕陽,目力所及,車輪下的公路延伸到很遠很遠,盡頭處是海天一色的湛藍,仿佛加大馬力,直直騎下去,便會一頭扎進太平洋的懷抱。
我終于明白了那里的文藝青年為什么如此喜愛海,浪濤,太平洋。陳綺貞曾經(jīng)帶著簡陋的錄音設備獨自出發(fā)去沿海搜集濤聲,她堅信不同岸點,大海歌唱的聲音也會不同;胡德夫誠懇地吟唱“太平洋的風一直在吹,最早世界的感覺,最早感覺的世界,舞影婆娑在遼闊無際的海洋,攀落滑動在千古的峰臺和平野,吹上山吹落山,吹進了美麗的山谷”;袁哲生、童偉格的小說里總出現(xiàn)做海員的父輩,背影鍍著憂傷的蒙太奇,沉默著走向大海和船只。
海是宿命,是流浪,是漂泊,也是歸屬。
疫情之前,每年在各處海岸邊都會出現(xiàn)一些與海洋主題有關的藝術文化活動,比較知名的如海洋音樂祭、墾丁春吶音樂節(jié)、漁光島藝術節(jié)等等。而最近在南回公路沿線舉辦的南回藝術季,14件藝術裝置把臺東變成了巨型的露天美術館,以「Sicevudan從這里出發(fā)」(Sicevudan在排灣族語言中有從源頭開始經(jīng)歷、流動的意思)為主題,邀請了十余位藝術家與在地的社區(qū)、部落青年共同創(chuàng)作,表達著對南回歷史、少數(shù)族群文化和海洋的敬意。
從個人的審美偏好和理解出發(fā),乏善可陳的作品當然不少,但頗為驚艷的也有。比如這個:

來自南非的藝術家Strijdom van der Merwe 與臺灣在地藝術家周圣賢合作,打造了這件名為「通往天堂的階梯」的作品,由重約 240 公斤的方鋼管制成的裝置被放置在大武南濱休憩區(qū)的海灘上,達成了巧妙的視錯覺效果。從近處仰望,它像是斜插入云霄的天梯,伸向無盡的湛藍虛空。而假如你換一個視角,從遠處看去,它又像是伸向無邊的大海。


除了作品本身,藝術季主辦方還為這件作品拍攝一支TVC。
TVC中如詩的語言描繪著「通往天堂的階梯」的意涵,也把藝術家對南方海岸風、光、海的情愫帶入作品之中。
“一步步爬上階梯,我要帶你通往,充滿未知、神秘、恒久歡樂之處;
我在南方,小心翼翼地,實踐世界另一端的意志。
一步步爬上階梯,和我一起通往,匯聚在南方的希望、夢想,
與沒有拘束的視野?!?/mar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