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里的精妙譬喻 第三輯
編輯/linda
鴻漸郁勃得心情像關(guān)在黑屋里的野獸,把墻壁狠命的撞、抓、打,但找不著出路。
只聽得阿丑半樓梯就尖聲嚷痛,厲而長像特別快車經(jīng)過小站不停時的汽笛,跟著嚎啕大哭。
鴻漸也每見她一次面,自卑心理就像戰(zhàn)時物價又高漲一次。
擁擠里的孤寂,熱鬧里的凄涼,使他像許多住在這孤島上的人,心靈也仿佛一個無湊畔的孤島。
物價像吹斷了線的風(fēng)箏,又像得道成仙,平地飛升。
生存的競爭漸漸脫去文飾和面具,露出原始的狠毒。
她抬起頭來,滿臉莊嚴不可侵犯之色,仿佛前生吃了男人的虧,今生還蓄著戒心似的。
上海仿佛希望每個新來的人都像只戴殼的蝸牛,隨身帶著宿舍。
有幾個死掉的自己埋葬在記憶里,立碑志墓,偶一憑吊,像對唐曉芙的一番情感。有幾個自己,仿佛是路斃的,不去收拾,讓它們爛掉化掉,給鳥獸吃掉——不過始終消滅不了,譬如向愛爾蘭人買文憑的自己。
他走得肚子餓了,挑一家便宜的俄國館子,正要進去,伸手到口袋一摸,錢袋不知去向,急得在冷風(fēng)里微微出汗,微薄得不算是汗,只譬如情感的蒸汽。
柔嘉眼睜睜看他出了房,癱倒在沙發(fā)里,扶頭痛哭,這一陣淚不像只是眼里流的,宛如心里、整個身體里都擠出了熱淚合在一起宣泄。
最初睡得脆薄,饑餓像鑷子要鑷破他的昏迷,他潛意識擋住它。漸漸這鑷子松了、鈍了,他的睡也堅實得鑷不破了,沒有夢,沒有感覺,人生最原始的睡,同時也是死的樣品。
這個時間落伍的計時機無意中包涵對人生的諷刺和感傷,深于一切語言、一切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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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毛毛.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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